34中文网 >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 > 104.风月正情浓(4):你说,你要嫁给谁,嗯?【二更上架求支持】

104.风月正情浓(4):你说,你要嫁给谁,嗯?【二更上架求支持】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弃宇宙夜的命名术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

34中文网 www.zw34.cc,最快更新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最新章节!

    风罢雨歇。

    漫天云翳急速散开,像无形中有一双手扒开了厚厚灰色锦被,向无穷远的天地尽头层层席卷而去,天空露出湛蓝光泽,川河饱涨,夹裹着沿岸冲刷下来的黄泥撞到两旁山壁上,波浪滚涌,涛声喧耳。雨后的山色葱翠盈润,雨露未晞,晴光微露,满目皆是晶亮的碧色,绵延万里。

    峰林隽秀,江山如画。

    “又何感想?”

    顾珩和桑柔两人比肩,立于山头,放目眼前山川。顾珩将手背于身后,双目直视,问旁边的人跬。

    这一派秀丽山河,收于双眸,层层叠叠又似糅杂进桑柔心中,胸口不免有豪情跌宕,她出声:“江山哪顾谁宾主,无需铅华添风流。”1

    顾珩却对:“看如此江山,怎忍归他人手?妗”

    桑柔点点头:“太子英杰,当主掌天下。桑柔也知,自古太平盛世皆是在马蹄践血刀光剑影之后才换来的几年清平。只不过我终究是妇人心肠,只觉得这大好风光,不该蒙尘于干戈之下,人生苦短,亦不愿在战乱中流离。”

    顾珩静默半晌,说:“刀光血影枪林弹雨自是我们男人该去面对的。夺得了这天下,自然也能保得了你一方远离纷争的净土。”

    他说这话时,目光定若磐石,语气穆然,歃血起誓般郑重。

    桑柔微愣,心中不知掀起别样的微澜,转过去抬头看他。

    顾珩感受到,背在身后双手攒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以为,这是一个男子立于天地最基本的要求。”

    桑柔伸出手,对着他竖起拇指,说:“太子真男人!”

    顾珩:“……”

    **

    顾珩带着桑柔穿山越岭,专门挑一些人迹罕至的小道走。

    走了大半天,桑柔已是满身泥渍,蓬头垢面,而顾珩除了鞋面有几处污迹,仍旧一身光鲜。

    桑柔愤愤不平地从头上摘下一根枝梗,又从肩头扫下几片树叶,心想,待会一定要向顾珩好好讨教一下,如何做到乱木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

    又行了一段距离,终于再见天光。顾珩已于外头站着,桑柔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住。

    他们立身的巨石之下,正是川流的急拐弯处,雨后高涨的河水从上流冲下来,撞到河岸上,溅起十米巨浪,被迫折转流动方向,向下游奔腾而去。

    而上游数十米处的两岸,杂草矮木横生,中散落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石块棱角线条均匀分明,不似自然生成,好像是被人凿割过的。视线再放远,那处的河岸却远不似下游的原始自然风貌,两岸虽也生长了草木,但隐约可见石块铺砌,规章工整,隔一段距离,蔓草夹裹中,每三丈相间,置一石狮。经常年风霜雨雪摧洗,石狮雕刻已不复当年崭新纹路,有些甚至缺耳短尾,却不损本有的威严,坐立河头,睥睨脚下惊涛骇浪。

    “记得这是哪里吗?”顾珩问道。

    桑柔想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前几日抄写的地图和山河志。

    “齐孟公三年,孟公召群臣,觅良匠,征民工,欲修运河,直通都城至南境浩州,以达南境有事而运军兵,天下兴平而利农事,资食有储而水无害之三大目的。然,工未至半,西境来犯,国库不裕以资军用,弃之……”

    “这就是当年夭折的章浩运河的遗址。”顾珩见桑柔模样,知她已回想起来,便自行作答,“当年祖上从梁国中独立出来,自封为王,实力不足,却雄心远志,要修这一条直通南北的运河,但终归半途而废,甚至连半途也未达到。从离章临最近的付梦镇,也就是这条青江的源头开始到此处,不过百里,却耗尽半个国库。”

    “那……太子是想重新启动这项工程?”

    顾珩点头,又摇摇头:“当时齐国北接北河,南至浩州,不过五郡三十乡,不及如今齐国领土的五分之一,祖上想要修的这条运河若是成功,总的算来也不过百千里。”

    他话到这里停下,桑柔想起离开章临前那两夜,他让她归整的那些图纸,章临,连庸,邵城,河乡,直至南川,一路从齐国都城到南川,心中不禁大为惊诧,脱口惊道:“太子想从章临一路修到南川,不对,是到余湖!”

    大梁有两条重要川流,一是从南到北的青江,在齐国境内,二是横河,顾名思义,该条河流横穿大梁各国,发源于旧靖国,如今归管于燕国蜀郡,流经燕、漠、申、齐等几国。青江横河交汇于余湖。

    余湖一带,水路四通八达,商贸发达,富庶程度堪比大梁某些小国。

    顾珩没否认。

    “要修建运河本是大工程,更何况是几乎贯穿齐国的河道,期间多少奇峡幽谷,急滩险道,工程之巨,施工之难,耗资之大,工期之久,或许,并不是现在的齐国所能承受的。”

    桑柔到这时不再藏掖,实话实说。如此大的工程,便是让如今最为强大的燕国,也是贸贸然不敢动工,何况是连年征战,国贫兵疲民乏的小国齐

    国。

    顾珩是明理之人,桑柔知道他不会认为她言语中有轻视齐国的意思,她道出的是实情。

    顾珩点点头,说:“你说的不错。”却不急于解惑,而是抬头望望天空,天色渐暗,对她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他在前领路,桑柔本思考着之前的问题,也没注意看路,猛抬头时,却见四周景致全然不同于来路,出口问:“太子从前可曾来过此处?”

    “从未。”

    “那怎么感觉你轻车熟路,一派熟稔的模样?”

    顾珩语气从容若他的步伐:“哦?你这么觉得吗?其实,我也是凭感觉瞎走的。”

    桑柔猛停住,正好一脚踏在一水滩里,登时溅得鞋面裤脚都是泥泞,出声要哭了一般:“瞎走?怪不得我觉得走得路跟来时的不大一样儿呢!我怎么就相信你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呀?天色都暗下来了,今晚不会要睡这林子吧。”

    顾珩在听到那啪嗒一声水响时回头,见她无碍,只是脸上哭丧着表情,心里笑开,面上仍旧平静无波:“嗯,你说的没错,今晚是只能睡这林子了。”

    桑柔脚一软:“太子再开玩笑吗?”

    顾珩答:“我从不拿自己开玩笑。”

    桑柔:“……”

    兜兜转转再行了五百米,眼前出现一竹屋。

    林木葱茂,枝叶密织,却在竹屋上头,开了一个巨口,天光倾泻。

    桑柔怔了一刻,此处有几分以前居住的竹坞的味道,许久未归,不知鹤枳那老头如何了。

    那边顾珩已拾级而上,桑柔自知又被他摆了一道。虽然清楚向他这样的人行事必有一二三四各种退路,但今日两人出行,什么也没带,更不见他侍从身影,她以为顶多找个山洞熬一晚。

    “此处山林虽然茂密偏僻,但一路走来,林间仍有人为踩出的小道,说明这里有人常来,可能是樵夫、猎户,抑或是山贼、流匪,山林大而偏远,自然不可能一天往返,故而山林中会建有这样暂居的竹楼或木屋。今日我们比较幸运,此处竹屋建得还不错,虽然只简简单单小单间,但在这种地方,可以算得上豪宅了。”

    顾珩话中难得露出点欣然,推门进去。

    几块木板拼凑的木板床,一个石块黄泥垒砌的灶台,一方小桌,桌上桌下散落着几个缺胳膊少腿儿的器皿,真是简陋地一目了然。

    顾珩却似很满意的模样,对着门口皱眉审视的桑柔问:“饿了吗?”

    桑柔使劲点了三下头。

    顾珩表情为难:“可是出门着急,忘了带干粮。”

    桑柔挑眉,再不相信他那一派说辞。

    顾珩失笑,知已被她看穿,无奈地挽了挽袖口,说:“嗯,如今,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桑柔这下却猛瞪大眼,不可置信。

    他已然一副要大干一番的模样,指示起桑柔:“去看下有没有干燥的柴薪,多找一些来。”

    没菜没米没工具,他倒是认真较劲上的样子。

    桑柔觉得照他的吩咐做该不会有错,于是转身出门去。

    在屋旁的一个小耳房里倒是堆砌着不少枯枝木块,遮掩良好,免受了雷雨侵蚀。桑柔一喜,挑挑拣拣一些感觉比较好生火的,抱回到竹屋。

    进了屋,却猛顿住脚步,若不是看到顾珩在里头,她会觉得自己进错了地方。竹屋已然不是方才破旧简陋的模样,焕然一新,桌子擦拭干净,上头堆放着各种食材,方才还空落蒙尘的屋角床板此时已铺上了崭新的锦被,在对角的位置,新添了张床,而灶头旁,顾珩正有模有样地在杀鱼,刮鳞片。

    桑柔走过去,放下怀中的柴薪,看着顾珩:“你真的会做菜?”

    顾珩手法熟稔,头也未抬:“我说过,我从不拿自己开玩笑。”

    桑柔:“所以你就拿我开玩笑?总逗我,好玩吗?”

    顾珩:“挺好玩!”

    桑柔:“……”

    顾珩主厨,桑柔自然只能烧火,这对她来说并不难,早年住在竹坞,她一不会砍柴做饭,二懒得洗衣扫地,只能落得一个烧火的活儿。

    灶头传来刺刺拉拉的油水声响,顾珩袖子挽上去,露出半截精瘦的手臂,手中握铲翻炒的动作如同他平日点墨运笔挥毫书写般行云流水。柴确实是干燥好烧,锅底火势旺盛,顾珩兑了半碗水进锅里,刺啦一声响,烟雾窜起,他的模样在白烟中有些迷蒙,桑柔想起自己曾经还未和穆止在一起时,老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往后一定要嫁个厨子,即便只有青菜白饭,有那厨艺,自然能出美味菜肴,胜过珍馐全席。”

    呆在定平侯府那段时日,府中管家夫人热心肠,对她照顾颇多,一直想要撮合她与府中厨子,奈何那厨子早看上了浣衣的婢女,此心唯她,真心不二。她就那样什么都没来得及表示,就被甩了。因为此事,桑柔被名澄笑了半月有余。</p

    >

    后来穆止不知怎得也知道了,他问她:“你要嫁给厨子?”

    他脸上是往日少有的肃穆,桑柔愣了下,张嘴还未出声,一旁的名澄抢声替她回答:“在桑柔的世界里,唯美食不可辜负。她这样嗜吃如命的人,嫁厨子最合适不过了。”

    穆止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后来,他同她说,“我不会下厨做菜,但我有钱,是多家酒楼的老板,旗下不乏名厨,可以三餐不重样给你提供各地美食佳肴。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再后来,她曾威逼利诱他给她做顿饭吃,穆止那样的奸商,双手惯常于运笔握剑,就连买东西都不用自己掏银票,下厨做出来的成果自然难吃到惨绝人寰。她吃了一口,而后半哭着灌下半壶茶水,说:“你绝对是不喜欢我了,所以要弄这些东西过来让我对你死心绝望!”穆止黑着脸把一桌的菜都倒了,然后摔门离开。

    桑柔因定平侯府有事急急离开,也没来得及安慰他几声,等夜半回屋休憩,打算明日再去找他说明时,却在自己床上发现假寐的男人。她惊得差点高呼,而他见她回来,反而又不愿看到她似的,起身就要走。

    穆止这人,对她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少有这样别扭的模样。桑柔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加上忙活一天,身体实在乏极,对着那欲开门而出的背影喊:“你走了最好,厨房的王妈认识一个在醉仙楼掌厨的厨子,要介绍我们认识,你要走,最好走得干净,我明日就去见那人。守得初心,嫁个厨子,也算是实现我的梦想了。”

    穆止迈出门槛的步子一顿,而后速度极快出了门,门扉被他摔上,震天响。

    桑柔气炸,一口气还没喘过来,房间一旁的窗子又砰一声从外被震开,一个白影在茫茫黄淡灯光里翻进来,转眼到了她跟前,使劲将她按入怀中,恶狠狠地吻住她唇,模样凶神恶煞,说:“你说,你要嫁给谁,嗯?”

    “我……”

    她要回答,他却完全不给她机会,又攫住她的唇舌,吻得深重。

    直到她呼吸微弱地软了身子,才放开少许,喘着粗气再问:“你说要嫁给谁?”

    他目光阴厉,却又参夹着柔意,还有几许隐隐若现的***,在灯火明暗显得尤为魅惑,她从来都知道他拥有一双无比好看的眼睛,平日寡淡闲懒,看她时,深重又多情。

    桑柔忍着笑,口上气哄哄地说:“嫁厨子啊!又会做菜,脾气又不别扭的厨子!”

    穆止揉着她的腰背,将她紧实地掌控在怀里,危险地贴近她的脸,一字一顿说:“你再说一遍!”

    他这样霸道又别扭的模样真的可爱极了,桑柔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凑上去,亲了他一下,而后埋进他怀里,蹭两蹭:“我能嫁给谁呢?能嫁给谁呢?”

    从前从未想过嫁人为妻,白首并肩。遇到他之后,仍旧不敢奢想,怕得失心太重,负了现下美好时光。

    他们都是各负包袱之人,从不曾轻易给过对方许诺。从挣扎之后,到决定顺从心意走在一起,就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些婚嫁之事。

    穆止何其聪明的人,自然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双臂将她抱得更紧,心头颤动得厉害,几欲不顾一切地说出那句话,却最终选择同暗夜沉寂……

    “火小一点。”顾珩提醒道,抬眼却见桑柔痴痴将自己望着,鬓发散落,细白的脸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黑色灰末,双眼便如同高山之顶的湖泉,明净澄澈却隐隐可见眼底那近乎绝望的孤寂与碎伤,他心头紧疼,一下忘了动作,直到油滴被过旺的火烧热地蹦溅起来,烫了手背,他才猛然醒神。

    “火小一点。”他重复了一声,桑柔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急忙收回目光,低头将灶膛里的木头抽出一两块。

    不知从何时开始,看着顾珩,脑海中会时不时蹦出那些与穆止在一起的点滴往事。

    眷眷往昔时,忆此断人肠。3

    昨日的温情似梦,如今却像削魂切骨般,滴滴见血,寸寸断肠。

    顾珩那边又让她加点火,她低头,敛敛神,重新挑了根细小点的木块进去,许是这木块有些受潮,经火一烤,烟雾乍起,桑柔被呛地双眼刺疼,眼泪不受控制,刷刷淌下,后来便不知为何,怎么也止不住。

    “怎么了?”

    顾珩不知何时已经绕过灶头,将她一把拉了起来。

    桑柔抹了抹眼睛,说:“没……没事。就是被呛了一下。”

    顾珩拉开的手:“别揉!”

    *******

    1:改编自黄庭坚《木兰花令》:江山依旧云横碧,谁分宾主强惺惺。

    2:“运军兵……水无害”一句引自《资治通鉴》74卷

    3:陶潜《杂诗》之三

    二更奉上!阅读愉快!

本站推荐:白卿言萧容衍宁北王宁北万相之王上门女婿江辰不死夜帝龙帅江辰江辰唐楚楚林子铭楚菲FOG[电竞]林清浅江砚深

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34中文网只为原作者唯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唯止并收藏卿本殊色,跟班太子妃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