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杯弓蛇影的洋地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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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体？”，亨同越发的愁眉苦脸，越想越不是滋味，“得赶紧去通报所罗门先生”，他无奈的自语道，只是这辰光无端端的他又生出些期望出来。
“或许所罗门先生有办法，也说不一定”，听亨同的口气，好像掉到了黄浦江里头的一个落水客，拼命要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似的。
亨同心事重重的走到了大班所罗门的办公室，只见他一双脚的左腿是进去了，可就是右腿还未踏进准确的说是拖拉在了门外，已经迎面撞上了所罗门担忧的目光，而这道目光在确认了是他之后，“噗”的一声，变得热切了。
“亲爱的亚拉伯罕”，所罗门热情的招呼道：“快请坐”。
一边这位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洋行大班，不惜屈尊，亲自给亨同泡了杯咖啡，要是寻常，都是像老沙逊洋行里头做仆人的印度老先生这样的仆人干的。
亨同一听老板所罗门的口气，正巧他接过来咖啡杯子，那里头清晰的倒映着他惊疑的面孔，不禁有些杯弓蛇影了，“请坐？”，他心想道。
是啊，所罗门就是寻常的一句话，难道还要你立正说话哪？由此看得出，此刻这位昔日在上海滩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洋买办如今落到了黄浦江里头，已经呛了水了，别提有多狼狈了。
姜还是老的辣，邵友濂这一手敲山震虎，蛮厉害的，侬个外国强盗，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尤其是这里厢是上海滩，是中华的土地。
“亲爱的亚拉伯罕，你看如今的局势，该如何应对哪？”，所罗门坦率的单刀直入，倒把亨同问的一愣，立马儿，他的脸色“呱哒”一声耷拉下来了。
“立马儿”这词汇原本不属于吴语，也不是阿拉上海话里头的，只是如今几千里之外的大清国圣母皇太后和皇上陛下，那是要和来势汹汹的法兰西军队开战了，那接下来的、对上海滩所谓洋人们的震动不亚于一次海啸。
“华人有句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亨同很快稳定住了心神，竭力用平静的口气说道：“如今我们老沙逊洋行的洋药生意确实做的红红火火的，地皮上头有蛮有斩获的”。
“这样一来，难免引起大清国官府的注意”，亨同摊开手说道：“恐怕这次上海道台就是针对我们来的”，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的停住了，聪明的下属节骨眼上，何须把话说完、说透，这个狡猾的洋人。
所罗门看了一眼满面忧愁的亨同，“是的”，他点点头赞同道：“如今我们洋行洋药囤货也是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确实是目标太大了”。
显然所罗门讲得不只是目前鸦片到货这一项，还有订购未到货的，也不少。
说到这里，所罗门目光炯炯的盯着了亨同，那里面充满了信任，那种信任忽然把亨同刚刚还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心绪，赶跑了，侬说怪不怪？
忽然所罗门把脖子伸长了，他更加的靠近了亨同，那传递过来的眼神当中，充斥着一种贪婪而又狂妄的目光。
“所罗门先生这是怎么啦？”，亨同心头低低的惊叹道，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位野心勃勃的大班要有啥更大的举措了。
“华人还有句话说：东方不亮西方亮”，所罗门也是了得了，他信手拈来一句俗语，竟然把他想要表达的，都说的清清爽爽。
“所罗门先生，我们不如静观其变”，亨同忽然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可等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果然所罗门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亲爱的亚拉伯罕，你这句话就说错了”，他得意的辩驳道。
其实对面的亨同故意装糊涂的，人家门槛精，如此只是故意留下破绽的，哪有比老板还精明的雇员呢？只这么一阵，他已经再次有意无意间露出自己的弱点了。
“我说的是如今既然上海道台衙门要施压，我们何不暂避锋芒，做些别的呢？”，所罗门颇为神秘的对着亨同说道。
亨同听到这里，心头已经开了花，“好啊”，他心儿已经沸腾起来了，莫非他先知先觉了，“要是如今趁着大清国和法兰西的战事再起，趁机逆市再囤积一批地皮，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亨同已经在心头盘算开了。
这个家伙真是疯了，刚刚还想着上海滩上头的官府惦记着洋人们囤货居奇，*纵市场，这一歇歇要顶着风头入市啦。
“亲爱的亚拉伯罕”，这边所罗门看到亨同有些发愣，颇有些鼓励似的说道：“难道你有啥顾虑吗？”，听听他的口气，真是门缝里头看人，把这位冒险家看扁了。
听到所罗门的问话，亨同笑了笑，好似默认的意思，其实那是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看所罗门你又会错意了，伊要赌就赌大些，就看侬呒没胆子了。
“所罗门先生此计甚妙”，亨同不禁轻轻鼓掌，他要做啥？无非是火上浇油罢了。
果然亨同一瓢油下去，所罗门心头的火苗子“噌、噌”的往上窜，“如今新沙逊洋行势头生猛，隐然成为了上海滩上的地皮大王了”，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着妒火。
看见对面的所罗门妒火中烧，亨同谦逊的说道：“一切还仰仗您，属下愿效犬马之劳”，一边他谦恭的低下了头，不是这家伙在故作低姿态，实在是因为荷包里头的钞票不多。
人家沙逊家族，顺便拔根汗毛，也比他亨同的腰粗，无奈只好寄人篱下，偷偷建些老鼠仓，只见他的脸上没来由的涨的通红了，或许就在打着这样的主意。
“哪里、哪里”，所罗门一听手下的得力大将赞同自己的想法，不禁更加的得意，他抬起手一挥，“如今重振老沙逊洋行的时机到来了”，所罗门兴奋的说道。
顺势所罗门把手搁到了亨同的肩头，“亲爱的亚拉伯罕，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他加重了语气，刻意强调着这一点。
“亲爱的亚拉伯罕”，所罗门把手收了回来，可目光却依然热辣辣的放在了亨同的身上，“本人即时宣布，正式任命亚拉伯罕·亨同为老沙逊洋行的大班协办，同时兼任地产部管事”，他慷慨的大声说道。
亨同一听，不禁很有些喜出望外了，“哦哟”，在他心里有个声音得意的嚷嚷道：“华界有句俗话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不到当初一文不名的我，也有今天”。
这回亨同可不在作了，那笑纹顺着咧开的嘴角，绽放开了。
亨同和所罗门相互对视着，呵呵大笑起来。（未完待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体？”，亨同越发的愁眉苦脸，越想越不是滋味，“得赶紧去通报所罗门先生”，他无奈的自语道，只是这辰光无端端的他又生出些期望出来。
“或许所罗门先生有办法，也说不一定”，听亨同的口气，好像掉到了黄浦江里头的一个落水客，拼命要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似的。
亨同心事重重的走到了大班所罗门的办公室，只见他一双脚的左腿是进去了，可就是右腿还未踏进准确的说是拖拉在了门外，已经迎面撞上了所罗门担忧的目光，而这道目光在确认了是他之后，“噗”的一声，变得热切了。
“亲爱的亚拉伯罕”，所罗门热情的招呼道：“快请坐”。
一边这位上海滩上赫赫有名的洋行大班，不惜屈尊，亲自给亨同泡了杯咖啡，要是寻常，都是像老沙逊洋行里头做仆人的印度老先生这样的仆人干的。
亨同一听老板所罗门的口气，正巧他接过来咖啡杯子，那里头清晰的倒映着他惊疑的面孔，不禁有些杯弓蛇影了，“请坐？”，他心想道。
是啊，所罗门就是寻常的一句话，难道还要你立正说话哪？由此看得出，此刻这位昔日在上海滩是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洋买办如今落到了黄浦江里头，已经呛了水了，别提有多狼狈了。
姜还是老的辣，邵友濂这一手敲山震虎，蛮厉害的，侬个外国强盗，还是夹起尾巴做人吧，尤其是这里厢是上海滩，是中华的土地。
“亲爱的亚拉伯罕，你看如今的局势，该如何应对哪？”，所罗门坦率的单刀直入，倒把亨同问的一愣，立马儿，他的脸色“呱哒”一声耷拉下来了。
“立马儿”这词汇原本不属于吴语，也不是阿拉上海话里头的，只是如今几千里之外的大清国圣母皇太后和皇上陛下，那是要和来势汹汹的法兰西军队开战了，那接下来的、对上海滩所谓洋人们的震动不亚于一次海啸。
“华人有句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亨同很快稳定住了心神，竭力用平静的口气说道：“如今我们老沙逊洋行的洋药生意确实做的红红火火的，地皮上头有蛮有斩获的”。
“这样一来，难免引起大清国官府的注意”，亨同摊开手说道：“恐怕这次上海道台就是针对我们来的”，只是说到这里，他故意的停住了，聪明的下属节骨眼上，何须把话说完、说透，这个狡猾的洋人。
所罗门看了一眼满面忧愁的亨同，“是的”，他点点头赞同道：“如今我们洋行洋药囤货也是上海滩上数一数二的，确实是目标太大了”。
显然所罗门讲得不只是目前鸦片到货这一项，还有订购未到货的，也不少。
说到这里，所罗门目光炯炯的盯着了亨同，那里面充满了信任，那种信任忽然把亨同刚刚还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心绪，赶跑了，侬说怪不怪？
忽然所罗门把脖子伸长了，他更加的靠近了亨同，那传递过来的眼神当中，充斥着一种贪婪而又狂妄的目光。
“所罗门先生这是怎么啦？”，亨同心头低低的惊叹道，他已经隐约感觉到了这位野心勃勃的大班要有啥更大的举措了。
“华人还有句话说：东方不亮西方亮”，所罗门也是了得了，他信手拈来一句俗语，竟然把他想要表达的，都说的清清爽爽。
“所罗门先生，我们不如静观其变”，亨同忽然不合时宜的插话道。
可等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果然所罗门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亲爱的亚拉伯罕，你这句话就说错了”，他得意的辩驳道。
其实对面的亨同故意装糊涂的，人家门槛精，如此只是故意留下破绽的，哪有比老板还精明的雇员呢？只这么一阵，他已经再次有意无意间露出自己的弱点了。
“我说的是如今既然上海道台衙门要施压，我们何不暂避锋芒，做些别的呢？”，所罗门颇为神秘的对着亨同说道。
亨同听到这里，心头已经开了花，“好啊”，他心儿已经沸腾起来了，莫非他先知先觉了，“要是如今趁着大清国和法兰西的战事再起，趁机逆市再囤积一批地皮，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亨同已经在心头盘算开了。
这个家伙真是疯了，刚刚还想着上海滩上头的官府惦记着洋人们囤货居奇，*纵市场，这一歇歇要顶着风头入市啦。
“亲爱的亚拉伯罕”，这边所罗门看到亨同有些发愣，颇有些鼓励似的说道：“难道你有啥顾虑吗？”，听听他的口气，真是门缝里头看人，把这位冒险家看扁了。
听到所罗门的问话，亨同笑了笑，好似默认的意思，其实那是不屑一顾的表情，看看所罗门你又会错意了，伊要赌就赌大些，就看侬呒没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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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对面的所罗门妒火中烧，亨同谦逊的说道：“一切还仰仗您，属下愿效犬马之劳”，一边他谦恭的低下了头，不是这家伙在故作低姿态，实在是因为荷包里头的钞票不多。
人家沙逊家族，顺便拔根汗毛，也比他亨同的腰粗，无奈只好寄人篱下，偷偷建些老鼠仓，只见他的脸上没来由的涨的通红了，或许就在打着这样的主意。
“哪里、哪里”，所罗门一听手下的得力大将赞同自己的想法，不禁更加的得意，他抬起手一挥，“如今重振老沙逊洋行的时机到来了”，所罗门兴奋的说道。
顺势所罗门把手搁到了亨同的肩头，“亲爱的亚拉伯罕，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他加重了语气，刻意强调着这一点。
“亲爱的亚拉伯罕”，所罗门把手收了回来，可目光却依然热辣辣的放在了亨同的身上，“本人即时宣布，正式任命亚拉伯罕·亨同为老沙逊洋行的大班协办，同时兼任地产部管事”，他慷慨的大声说道。
亨同一听，不禁很有些喜出望外了，“哦哟”，在他心里有个声音得意的嚷嚷道：“华界有句俗话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不到当初一文不名的我，也有今天”。
这回亨同可不在作了，那笑纹顺着咧开的嘴角，绽放开了。
亨同和所罗门相互对视着，呵呵大笑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