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波诡云谲的一八八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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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绪九年癸未，农历夏四月，在威严肃穆的紫禁城里面举行了大清国传统的科举考试，作为国家元首，光绪皇帝亲自命题，策试天下贡士甯本瑜等三百十一人于保和殿，其中讲道：
制曰：朕以冲龄仰邀天眷。寅绍丕基。于今九载。承列圣之诒谋。秉慈闱之懿训。惟日孜孜。冀臻上理。探念典传心之要。求通经致用之方。著顺轨于宣防。奏咸熙于庶绩。尔多士对扬伊始。尚摅谠论。用赞嘉猷。
治法肇于唐虞尧典舜典。何人所分。人心道心。何书所引。汤诰始言性。说命始言学。真德秀谓开万世性学圣学之源。能畅其说欤。易文言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或谓与丹书敬胜义胜之说相发明。能推阐其蕴欤。
汉高帝诏陆贾著新语。虽云修仁义。法先圣。而所陈不过秦汉闲事。岂为学止于止欤。唐太宗谓侍臣曰。朕所好惟尧舜周孔之道。果于数圣传授微旨。有所得否。其他若帝范帝学。心经政经。以及大宝丹扆诸箴。其言有可采欤。
后世人主。或好黄老。或尚艺文。治不古若。殆由是欤。经学导源于汉。尚已。易上下经十翼。本为十二篇。何人始以彖象文言杂入卦中。尚书伏生所传者二十八篇。孔安国传、晋梅赜始奏于朝。果可信欤。逸诗散见诸书。或谓孔子删诗。有删其篇者。有删其句者。尚详徵之。春秋三家之义孰长。杜氏注左。果优于服注否。礼记为汉儒所综集。中庸为子思作缁衣为公孙尼子作。程子独谓儒行经解非圣言。确否周官晚出。是否后人伪托。仪礼注家甚少。贾疏据何家为定本。三礼之学。不讲久矣。能言其所心得欤。
四渎之水。河最难治。禹疏九河故道。自汉时已不能尽考。惟许商上书言徒骇胡苏鬲津所在。后世地志。转一一胪列其名。果可据欤。魏晋南北朝、河之利害无闻。唐书所载。亦仅薛平萧仿两事。岂以隋唐书不志河渠。故多阙欤。贾让之三策。王景之八渠。盍考其说。宋人论河之说。如欧阳修、苏辙、任伯雨、诸论。果皆允否。潘季驯所云以堤束水。以水刷沙。其于治河之法。果不易欤。夫治河兼欲利漕。是以古今议论纷如。河运海运孰便。南流北流孰宜。其详究之。
周官六计。以廉为本。或训廉为察。其义孰优。汉法刺史以六条察二千石。□山戊不□终奏事举殿最。而董仲舒对策。谓累日取贵。积久致官。将汉亦用年劳之法欤魏明帝作都官考课法。杜恕以为文具。杜预亦谓不若去密就闲。其说然欤。唐叙以四善。分以二十七最差以九等。宋因唐之四善。分为三等。详略得失。其缕晰之。宋初考课。特命清望之官。同任其事。不但委之有司。其法果可行否。
汉书言综核名实。故吏称其职。然或上求实效。下循虚名。将*何道而使之皆实心以敷政乎。悃愊安静者大抵便民。而缓急或不足恃。强健明决者易于集事。而恣睢或至殃民。将何以资器使。举劾之权。不能不寄之大吏。而不无借以遂其私者。何以委任而责成欤。
夫心法为宰化之枢。经术为作人之本。固堤防而民居敉定。严考课而吏治澄清。皆经世之要图。保邦之大计也。多士学古入官。讲求实用。其各以素所诵习者著于篇。毋泛毋隐。朕将亲览焉。
这辰光正在雄心勃勃的年轻大清国皇帝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一年，老大的大清帝国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外部危机，而这就是都是称为安南、也就是越南的邻邦。
一八八三年法兰西国和安南国签订了《法越顺化条约》，根据这一条约，法国变越南为自己的保护国，控制越南的内政外交。法国公使何罗、也就是木芒当即贴出告示，声言安南全境属法兰西国，并扬言驱逐大清国境那边过来的黑旗军出境。
而据来自紫禁城的官方所谓正式上谕讲，光绪九年癸未。二月癸丑。光绪皇帝谕军机大臣等、前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法越交涉一事。法人与中国会商。请饬豫筹。当谕令岑毓英等妥议。
兹据岑毓英杜瑞联奏。遵议覆陈一摺。据称法使有此调停之举。宜坚持定见。不致贻害将来。方可行之久远。疆界可分。而北圻断不可割。通商可许。而厂利断不容分。土匪可驱。而刘永福断不宜逐。洵为扼要之论。深合机宜。
近闻法国欲更前议。并欲将该使宝海撤回。彼族反覆无常。惟当持以镇静。严申儆备。著岑毓英、杜瑞联、倪文蔚、督饬关外各营。择要扼守。妥筹防范。固不宜深入越境。必不可稍有退扎。以期固边疆而维大局。将此由六百里各密谕知之。
随着大清国和法兰西国在大清国西南边陲一带的政治、军事纠纷的不断升级，这边一向消息灵通、波动敏感的上海滩也闻风而动了，据说就在这一年，因为清法战争影响，伊洋人银行收缩对钱庄的放款，造成市场恐慌，丝商金嘉记、胡光墉先后破产，招商局会办徐润经营房地产积欠家钱庄银100余万两，无法周转，顷刻间陷入到了濒临破产的境地。
昔日风光无限的徐润能否反败为胜、起死回生呢？而这要开接下来的形势发展了。
而这辰光来自北京城的信消息又讲了，光绪皇帝谕军机大臣等、昨据岑毓英杜瑞联奏、法越交涉一事。遵旨豫筹一摺。所称法使有此调停之举。宜坚持定见。不致贻害将来。方可行之久远。
疆界可分。而北圻断不可割。通商可许。而厂利断不容分。土匪可驱。而刘永福断不宜逐等语。均系扼要之论。
近闻法国欲更前议。并欲将该使宝海撤回。彼族反覆无常。惟当持以镇静。严申儆备。已谕令岑毓英、杜瑞联、倪文蔚。将关外各营择要扼守。妥筹防范。前派提督吴全美、统带轮船水师。在广东廉琼一带驻扎巡防。
现在法越之事未定。著曾国荃、裕宽、饬令吴全美认真*防。仍照前巡哨。以壮声势。并著李鸿章、张树声。确探情形。随时具奏。岑毓英等原摺。著钞给李鸿章、张树声、阅看。将此各密谕知之。（未完待续）
光绪九年癸未，农历夏四月，在威严肃穆的紫禁城里面举行了大清国传统的科举考试，作为国家元首，光绪皇帝亲自命题，策试天下贡士甯本瑜等三百十一人于保和殿，其中讲道：
制曰：朕以冲龄仰邀天眷。寅绍丕基。于今九载。承列圣之诒谋。秉慈闱之懿训。惟日孜孜。冀臻上理。探念典传心之要。求通经致用之方。著顺轨于宣防。奏咸熙于庶绩。尔多士对扬伊始。尚摅谠论。用赞嘉猷。
治法肇于唐虞尧典舜典。何人所分。人心道心。何书所引。汤诰始言性。说命始言学。真德秀谓开万世性学圣学之源。能畅其说欤。易文言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或谓与丹书敬胜义胜之说相发明。能推阐其蕴欤。
汉高帝诏陆贾著新语。虽云修仁义。法先圣。而所陈不过秦汉闲事。岂为学止于止欤。唐太宗谓侍臣曰。朕所好惟尧舜周孔之道。果于数圣传授微旨。有所得否。其他若帝范帝学。心经政经。以及大宝丹扆诸箴。其言有可采欤。
后世人主。或好黄老。或尚艺文。治不古若。殆由是欤。经学导源于汉。尚已。易上下经十翼。本为十二篇。何人始以彖象文言杂入卦中。尚书伏生所传者二十八篇。孔安国传、晋梅赜始奏于朝。果可信欤。逸诗散见诸书。或谓孔子删诗。有删其篇者。有删其句者。尚详徵之。春秋三家之义孰长。杜氏注左。果优于服注否。礼记为汉儒所综集。中庸为子思作缁衣为公孙尼子作。程子独谓儒行经解非圣言。确否周官晚出。是否后人伪托。仪礼注家甚少。贾疏据何家为定本。三礼之学。不讲久矣。能言其所心得欤。
四渎之水。河最难治。禹疏九河故道。自汉时已不能尽考。惟许商上书言徒骇胡苏鬲津所在。后世地志。转一一胪列其名。果可据欤。魏晋南北朝、河之利害无闻。唐书所载。亦仅薛平萧仿两事。岂以隋唐书不志河渠。故多阙欤。贾让之三策。王景之八渠。盍考其说。宋人论河之说。如欧阳修、苏辙、任伯雨、诸论。果皆允否。潘季驯所云以堤束水。以水刷沙。其于治河之法。果不易欤。夫治河兼欲利漕。是以古今议论纷如。河运海运孰便。南流北流孰宜。其详究之。
周官六计。以廉为本。或训廉为察。其义孰优。汉法刺史以六条察二千石。□山戊不□终奏事举殿最。而董仲舒对策。谓累日取贵。积久致官。将汉亦用年劳之法欤魏明帝作都官考课法。杜恕以为文具。杜预亦谓不若去密就闲。其说然欤。唐叙以四善。分以二十七最差以九等。宋因唐之四善。分为三等。详略得失。其缕晰之。宋初考课。特命清望之官。同任其事。不但委之有司。其法果可行否。
汉书言综核名实。故吏称其职。然或上求实效。下循虚名。将*何道而使之皆实心以敷政乎。悃愊安静者大抵便民。而缓急或不足恃。强健明决者易于集事。而恣睢或至殃民。将何以资器使。举劾之权。不能不寄之大吏。而不无借以遂其私者。何以委任而责成欤。
夫心法为宰化之枢。经术为作人之本。固堤防而民居敉定。严考课而吏治澄清。皆经世之要图。保邦之大计也。多士学古入官。讲求实用。其各以素所诵习者著于篇。毋泛毋隐。朕将亲览焉。
这辰光正在雄心勃勃的年轻大清国皇帝怎么也想不到就是这一年，老大的大清帝国正在发生着深刻的外部危机，而这就是都是称为安南、也就是越南的邻邦。
一八八三年法兰西国和安南国签订了《法越顺化条约》，根据这一条约，法国变越南为自己的保护国，控制越南的内政外交。法国公使何罗、也就是木芒当即贴出告示，声言安南全境属法兰西国，并扬言驱逐大清国境那边过来的黑旗军出境。
而据来自紫禁城的官方所谓正式上谕讲，光绪九年癸未。二月癸丑。光绪皇帝谕军机大臣等、前据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奏、法越交涉一事。法人与中国会商。请饬豫筹。当谕令岑毓英等妥议。
兹据岑毓英杜瑞联奏。遵议覆陈一摺。据称法使有此调停之举。宜坚持定见。不致贻害将来。方可行之久远。疆界可分。而北圻断不可割。通商可许。而厂利断不容分。土匪可驱。而刘永福断不宜逐。洵为扼要之论。深合机宜。
近闻法国欲更前议。并欲将该使宝海撤回。彼族反覆无常。惟当持以镇静。严申儆备。著岑毓英、杜瑞联、倪文蔚、督饬关外各营。择要扼守。妥筹防范。固不宜深入越境。必不可稍有退扎。以期固边疆而维大局。将此由六百里各密谕知之。
随着大清国和法兰西国在大清国西南边陲一带的政治、军事纠纷的不断升级，这边一向消息灵通、波动敏感的上海滩也闻风而动了，据说就在这一年，因为清法战争影响，伊洋人银行收缩对钱庄的放款，造成市场恐慌，丝商金嘉记、胡光墉先后破产，招商局会办徐润经营房地产积欠家钱庄银100余万两，无法周转，顷刻间陷入到了濒临破产的境地。
昔日风光无限的徐润能否反败为胜、起死回生呢？而这要开接下来的形势发展了。
而这辰光来自北京城的信消息又讲了，光绪皇帝谕军机大臣等、昨据岑毓英杜瑞联奏、法越交涉一事。遵旨豫筹一摺。所称法使有此调停之举。宜坚持定见。不致贻害将来。方可行之久远。
疆界可分。而北圻断不可割。通商可许。而厂利断不容分。土匪可驱。而刘永福断不宜逐等语。均系扼要之论。
近闻法国欲更前议。并欲将该使宝海撤回。彼族反覆无常。惟当持以镇静。严申儆备。已谕令岑毓英、杜瑞联、倪文蔚。将关外各营择要扼守。妥筹防范。前派提督吴全美、统带轮船水师。在广东廉琼一带驻扎巡防。
现在法越之事未定。著曾国荃、裕宽、饬令吴全美认真*防。仍照前巡哨。以壮声势。并著李鸿章、张树声。确探情形。随时具奏。岑毓英等原摺。著钞给李鸿章、张树声、阅看。将此各密谕知之。（未完待续）